馬總統說APEC馬習會「仍不放棄」還有意義？

2014-09-18 3669

馬總統今年最大的夢想是親自出席APEC並和習近平來個馬習會。不料在張顯耀洩密案爆發後，主辦國中國一直

馬總統今年最大的夢想是親自出席APEC並和習近平來個馬習會。不料在張顯耀洩密案爆發後，主辦國中國一直擱著邀請函不送到台北，令馬政府提心吊膽，害怕不用說什麼馬習會，甚至於連APEC都沒了。如今APEC邀請函終於送來了，但是過去邀請函都是各國元首派特使親自遞交總統，但這次北京派的不是什麼特使，只是由龔清概「順便」兼差當郵差帶到台灣，同時並不面遞馬總統，怎樣送達的，馬政府羞澀地不敢清楚地公諸於世，整個過程比起扁總統時代用傳真的好不了太多。看這氣氛，台灣參如APEC是沒問題了，但是馬習會，總統也就不必再翹首期盼了。

事實上，儘管馬總統8月29親上火線，用力撇清，說法辦張顯耀和馬習會完全沒有關係，並大張旗鼓地向大家說明洩密案只是「小小波瀾」；但是左看右看，引爆張顯耀洩密案的關鍵仍然是馬習會。馬總統大力撇清關係，無非是不高明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洩密案爆發一開始，法辦張顯耀和馬習會就被外界傳言連結在一起了。一個說法是，北京要求以談和平協議當馬席會的條件，國安出身的張顯耀知道利害，持反對意見，壞了事，所以被法辦；有的說張顯耀在推馬習會時自作聰明亂了佈局，所以被法辦?；最後一個說法是，金溥聰為了鬥倒張顯耀，誣陷張顯耀被北京收買，北京憤怒之餘完全不再信賴馬總統，馬團隊朝思暮想的馬習會因此沒了機會。

真相如何，且看主角現身說法。

張顯耀大反撲後，他從頭到尾咬住不放，一再重複他被法辦的關鍵因素就是馬習會。不過他說的內容和上述的傳言完全相反。他不但不認為他是妨礙馬習會成局的人；相反地，他認為自己是最賣力推動，並且最有進展的人。他強調，馬英九總統「親自交代」他推動馬習會。而且「我推動得太認真」，早「運作已經有相當一段時間了」，但是「總統身邊一直有個力量」、「在對此事阻撓破壞」。他更透過放話說自己是被「吃味、嫉妒」，最後落得「被找理由撤換」。

他被嫉妒所以被「政治迫害」？這說得很莫名其妙，但是他「推動得太認真」在事實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很符合他的個性：張顯耀為他的「唯一主子」做起事來，六親不認，使命必達，本來就是所有和他共事過的人的深刻感受。

從調查局匆忙立案偵辦到檢察官偵辦的過程中，顯示這個案子目前可能陷入了CSI劇情中檢察官常遇到的窘境：犯罪的證據。依常識，依邏輯已經夠了；但是依基於保障人權特地規範的辦案程序又不能當法定證據。從這樣的假設出發，那麼張顯耀若真的洩密，便有兩個疑問。

第一，他有什?要洩密的動機？是叛國當間諜？他交換的利益在那裡？

第二，以他這樣重要的職務，為什麼交付的機密的價值似乎並不算什麼，所謂的30件中，24個只是一般的密件，極機密只有一件？他身份的關鍵重要性以及背負洩密罪的高風險兩樣，和提供的情報的層級相比為什麼這麼不成比例？

合理的解釋應該擺在兩個基礎上：1，張顯耀天性自恃、藝高膽大、好大喜功、行事途徑又神秘；而且為他的「唯一主子」做起事來，六親不認，使命必達；2，馬總統歷任國安會秘書長以及陸委會主委王郁琦等人對中國事務都非常外行，以致於張顯耀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備受馬總統借重寵信。

在這樣基礎上最合理的故事是這樣：

使命必達的張顯耀，為了完成主子的最愛—馬習會，拿捏地以機密當構建北京的管道的誘餌。

這故事，基本上解答了前面兩個疑問；也說明為什麼張顯耀從頭到尾咬住馬習會是被辭職關鍵；更重要的是，他不斷地以萬分委屈的語氣向馬總統呼救說「總統應該很了解，顯耀對國家的忠誠，對工作努力以赴的態度，到今天沒有改變」，同時強調自己被嫉妒的「長官出賣」的強烈情緒反應才有基礎。

過去兩岸領導人會面都只是台灣這邊片面喚話，北京並不吭聲；因此，今年2月第一次王張會面中，中國台辦主任張志軍主動向陸委會主委王郁琦提出「馬習會」後，馬政府方面不免大為振奮。總統既振奮了，總統在兩岸事務上的核心親信張顯耀自然非使命必達不可了，災難由此而生。

接下來我們要問，馬習會真的那麼有價值嗎？在實際上又可能成功，以致於值得張顯耀去拚命嗎？這兩問，很不幸，答案都是負面的。關鍵在於雙方對於開馬習會，目的的設定在可見的將來既是兜不攏，又無法互相交換各取所需。

就北京來說，目的是把兩岸談判從經貿領域轉向政治性的深水區—談判和平協議。只是馬總統雖然曾對和平協議有過幻想，但是自2012年拋出和平協議議題支持度急速下滑後，聽到和平協議心中怕怕。既然天大地大的和平協議不談，北京便問台北：那麼馬習「見了之後要做什麼」？這顯然問到了要害。

馬總統高度期待要和習近平見面，大概不致於像一些思想怪異的幼稚文人一樣，認為只要見習一個面，就得到非凡的神力加持，便可以確立馬總統不同凡響的「歷史定位」；事實上，他更可能是想借馬習會的秀場挽救在谷底徘徊的聲望，以利於他推展政務。但是這理由怎麼說得出口？

只是不問理由怎樣，只要他這位「君」一旦有所好，必有「忠君」使命必?，(雙方的君臣關係是張顯耀自己一再強調的)甚至採取挺而走險的手段以求完成任務，這麼一來，成局機會非常小，而且在目前條件限制下，縱使成局了，意義也不大的馬習會，就引爆了這一番大風暴，使得「臣子」因為對總統太忠心耿耿而被總統移送法辦，又使國內政壇亂成一團，甚至差一點造成兩岸關係大倒退危機，真是可驚可悲兼可嘆。

如今兩岸政府雖然努力降溫，掌控事態的發展；但是，將來檢察官起訴乃至接下來的司法審判會怎樣？而其效應又如何都仍然難以預料。但是在波波折折再加上洩密案風暴後，馬總統似乎瞭解馬習會要成功，條件是很不容易具備了，他終於說「如果沒有這個條件，我們也不強求」了。接下來，雖然仍擺出場面話，重申「有機會我們不放棄」，但是說歸說，已經不可能再有另一個「忠臣」張顯耀當馬習會做一回事，甚至使命必達地去推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