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2015年11月19日,美國華盛頓,美國國會眾議院投票通過一項法案,將對來自敘利亞和伊拉克的移民進入美國採取更為嚴格的限制措施。)
歐巴馬第二任期的中東事務更為鮮明地將控制局面、鑄定遺產作為主線。一方面,針對敘利亞危機,雖然恪守不出兵、不新增戰爭的紅線,但也盡可能維持自身的絕對影響力,避免俄羅斯等其他國家借機在中東做大、擴展勢力範圍;另一方面,在避免破壞性介入的同時,歐巴馬政府著力於建設性介入,即促成伊核協議、力推巴以全面和平。這些進程不但已沉澱了豐富歷史積累、相對更具希望在美國能力可及的空間內有所斬獲,而且有助於促成美國主導下的中東穩定。延續如此邏輯,在全球持續熱議反恐事務之時,國務卿克堭N時隔一年零四個月再次訪問特拉維夫,希冀在餘下僅有的一年多任期內為和談加速。
即便中東戰略思維日漸清晰成熟,歐巴馬政府也絲毫沒有丟掉在務實平衡與理想價值觀之間搖擺的嗜好。截止到本周,歐巴馬總統已累計出訪亞太地區38次,而前往中東地區的訪問只有11次,亞太仍然且始終處於奧氏外交視野的聚焦點。與此同時,在國際社會逐漸持有將打擊ISIS視為當務之急的共識性立場之際,歐巴馬政府堅持抓住任何一個國際場合表達著對敘利亞所謂“民主未來”的“熱切嚮往”。
不可否認,即便美國的戰略重心已移出了中東地區,葉岩氣的開發也降低了美國對中東的能源依賴,但為世界其他國家輸送大量能源、石油產量佔據全球三分之一的中東地區當然還是美國的利益所在。基於此,歐巴馬政府無疑將設法維持其在中東地區的最大話語權,但可能也僅此而已。某種程度上講,美國在中東地區的利益甚至遠遠大於其能夠在該地區實際發揮的影響。至少自第一次海灣戰爭以來,美國在中東泥潭中的種種厄運完全可以檢驗這一尷尬的失衡狀態了。
可以預見,在任期的最後一年多堙A歐巴馬政府幾乎不會直接插手中東的反恐事務,更不會大規模派出地面部隊。當今,反恐升級為全世界各國需要共同應對的全球性挑戰,美國也無法置身世外,但絕對會時刻避免重蹈覆轍。與反恐這一共同挑戰相比,美國正在面臨著獨一無二的更為嚴峻的“專屬”挑戰,即反衰落,或者說是持續保持國家競爭力的迫切需要,從而確保不會在未來被新興國家超越。外交政策始於國內,美國必須要先做好自己國內的事情,比如提升教育水準、完善社會福利、實現能源自給、改革移民政策、更新基礎設施,等等。這些讓美國國力青春永駐的妙方在歐巴馬政府政策議題中被放置到了最為優先的位置。關係重大,關乎長遠,豈能被別國的反恐需求拖累。
歐巴馬關於中東與亞太之間、領導與盟友之間、國內事務與國際事務之間的平衡術固然高超,也算得上符合美國國家利益,但放置在如今的ISIS肆虐、威脅各國安全的緊迫情形下,卻並不高尚。如果不是美國的反恐戰爭掀翻了“潘朵拉的魔盒”,ISIS又怎麼會發展成如此囂張的恐怖勢力;如果不是美國支持敘利亞反對派、進而導致敘政局動盪,ISIS又去哪里才能找到蔓延的溫床。在全球攜手共同打擊恐怖主義的當下,美國卻再三閃爍退讓,國際擔當如此水準的國家又如何要求別國擔負起國際責任呢?
作者為刁大明,中國社會科學院美國研究所助理研究員。
本文摘自互聯網原創專欄騰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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