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支持臺灣不應模糊
2021-0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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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略清晰並不表示美國承認臺北、或升級美臺關係；戰略清晰也不涉及共同防禦條約、或與臺灣簽署文件。因為這些動作會逼習近平出手。該政策的聲明會是美國單方面的保證，也會明確表達美國基本政策是不變的：就兩岸差異的最終解決方式，美國會避免立場，並堅持任何解決方式應是和平且具共識的。
吳怡／編譯
為維持和平，應明示中國武力不可行
40幾年來，美國不論是共和黨、還是民主黨執政，就中國武力侵犯臺灣、美國是否會協防的問題，皆不願回答。而華府就此事小心謹慎的模糊態度，有助於勸阻中國「統一」臺灣的意圖，因為中國無法確定美國是否袖手旁觀。同時，該政策也阻止了臺灣宣布獨立—該動作會引發臺海危機—因為臺灣領導人無法確定，美國是否明確支持臺獨。
然而該政策，亦即為人所知的「戰略模糊」（strategic ambiguity），已完成階段任務。就日益自信、軍事能力持續成長的中國，戰略模糊已無法威懾。美國該是時候運用「戰略清晰」（strategic clarity）政策：明白表示若中國武力犯臺，美國將有所回應。華府可將此改變與「一中政策」（one-China policy）並行，如此可將美中關係的風險降至最低。確實，藉由增進威懾（deterrence）與降低臺海（美、中最有可能爆發衝突之區域）戰爭的機會，如此的改變應能強化美、中的長期關係。
戰略模糊曾經發揮效用
1979年，美國斷交臺灣（精確說來是中華民國），並廢除中美共同防禦條約，旋即美國國會通過臺灣關係法（Taiwan Relations Act），明示美國對臺灣維持特殊承諾。該法主張「任何企圖以非和平方式來決定臺灣的前途之舉—包括使用經濟抵制及禁運手段在內，將被視為對西太平洋地區和平及安定的威脅—而為美國所嚴重關切」。該法也聲明，美國將維持協防臺灣的能力，並提供臺灣防禦性武器。然而重要的是，該法未宣布美國會實際協防臺灣。
戰略模糊曾經發揮效用，威懾中國使其無法武力犯臺，因為北京無法確定美國的反應。最重要的是，中國希望維持和平的外在環境，好專注經濟發展。再者，即使那時美國選擇不直接干預，也提供了臺灣尖端武器，是中國那時的軍事能力所難以應付。中國的誤算也可能會危及其經濟發展、與中國共產黨的統治。
就臺灣，戰略模糊的效用是重要的，但其價值卻同時被低估。倘若宣布獨立、刺激中國出兵，臺灣無法確定美國是否協防。2000年代初期，臺灣就測試美國的底線—陳水扁執政之時—當時美國也明白表示臺灣沒有任性妄為、無需承受後果的權利。戰略模糊確保火藥桶穩定、不至炸開。
戰略模糊逐漸喪失優勢
然而，維持戰略模糊政策，無法再保臺海和平40年。該政策以往之所以高明，歸功於某些變數；但如今這些變數中，太多有了根本的改變。中國現在有能力威脅美國利益及臺灣未來。中國國防的花費是臺灣的15倍，其中大部分用於臺海可能的突發狀況（Taiwan contingency）。而中國的焦點一直都在於，防止美國為臺灣出手干預。（譯按：Taiwan contingency：contingency 是指突發狀況，尤指負面。）
臺灣國力、軍備品質皆勝中國的年代，已成過去；如今中國的軍備品質，與美國所能提供臺灣的相比，是不相上下。美國是否能在臺海衝突中勝出，不再是定數，而且趨勢持續有利於中國。除非美國為可能的臺海衝突投入相當資源，否則要阻止「既成事實」是希望渺茫的。先等待中國對臺灣出手，才決定是否干預；這樣的策略極可能釀成災禍。
習近平執政下的中國，比任何時候都要堅決追求利益。習近平曾經向前美國總統歐巴馬（Barack Obama）承諾中國不會軍事化南海，但近幾年還是做了。中國也將境內100萬的少數族裔維吾爾人，送進再教育營。並公然與印度在邊界爭議地區衝突。中國又增加對臺灣海峽的軍事演習、加強在國際間孤立臺灣。去年，更是幾乎完全剝奪香港的自治權，臺灣應等同擔憂。
鑑於這些趨勢，中國控制臺灣的目標—如有必要，透過武力—必須嚴肅以待。有人臆測，習近平將結合自身野心與手邊可用工具，以實現其「中國夢」，並強迫「統一」臺灣，最快可能在2021年。不應忽視臺灣是下個香港的可能性。
此外，阻止臺灣宣布獨立不再是主要顧慮。臺灣自知美國不會支持臺獨。蔡英文總統，是民進黨（支持臺獨政黨）黨員，一直採取謹慎的政策，以處理與中國的關係（她密切咨詢美國），也小心避免可能跨越北京紅線的舉動。臺灣人是務實的，也了解追求獨立會刺激中國，不符合臺灣利益。因此，支持盡快獨立的人不超過10%，多數人希望維持現狀，而非甘冒戰爭的風險。
最終，有人可能質疑1979年專制、戒嚴的臺灣，是否值得防衛；自此之後的臺灣，擁有健全的民主，政黨固定、和平輪替。在亞洲，臺灣首先合法化同性婚姻，媒體也自由。女性占國會成員的比例，臺灣是亞洲最高，而且幾乎是美國的二倍。面對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臺灣的反應領先全球，也證明了其在全球公衛中的超強能力，在其他國家有需要時也不吝相助。臺灣在許多全球事務上是美國重要夥伴，守護臺灣得來不易的成果，符合美國利益。
然而40幾年來從未改變的是：中國若是以強加的方式接管臺灣，是與美國的利益背道而馳的。若中國動武而美國沒反應，美國的區域盟友，例如日本、南韓，會認為美國靠不住、打算退出該區域。接著這些亞洲盟友的反應，不是轉而接納中國、導致美國的亞洲同盟關係解散與區域權力失衡；不然就是尋求核武、變得戰略自立。任一情節發生，都會大幅增加區域戰爭的機會—該區域是世界經濟的中心、全球多數人口聚集之地。
同時2400萬的臺灣人會眼看著民主、自由化為烏有。中國也會收割臺灣蓬勃、高科技的經濟。中國軍隊也不再侷限於第一島鏈：其海軍勢力將擴及西太平洋。
是時候該「不模糊」了
有效拿捏臺灣議題，使美國、中國、臺灣在臺海維持了40多年的和平，這是美國戰後最卓越的外交政策成就之一。也證明了當年季辛吉（Henry Kissinger）、及許多繼任者的非凡才能；這些人了解臺灣議題的處置，不可能滿足各方。但如今戰略模糊無法再維持現狀。
為守護這項成就、持續威懾中國，美國應採取戰略清晰的立場，明確表達任何形式的中國武力犯臺，美國都會有所回應。戰略清晰會降低中國的誤算；該誤算是最可能引發臺海戰爭的催化劑。
（譯按：原文是2020年9月刊登，當時仍是川普政府執政。而此處原有兩段皆在批評、建議川普政府，但現在美國執政的是拜登政府，因此譯者省略、不逐字翻，僅以摘要。第一段是批評時任總統川普的行為，包括質疑北約的價值、背棄庫德族、減少德國的美軍等等，這些行為都可能讓習近平認為，美國也不會協防臺灣。第二段是建議川普政府實施戰略清晰，並再次介紹該政策要點。）
戰略清晰並不表示美國承認臺北、或升級美臺關係；戰略清晰也不涉及共同防禦條約、或與臺灣簽署文件。因為這些動作會逼習近平出手。該政策的聲明會是美國單方面的保證，也會明確表達美國基本政策是不變的：就兩岸差異的最終解決方式，美國會避免立場，並堅持任何解決方式應是和平且具共識的。簡言之，美國的政策目標保持不變—需要改變的是手段。
單單一份聲明並不夠，還需一些強化威懾的措施。美國應額外在該區域駐紮空軍與海軍、加倍努力部署這些兵力，讓中國難以施展。美國國防部也應優先考量臺海可能的突發狀況，並咨詢日、韓，看兩國能提供什麼協助。
中國共產黨統治的正當性，多源於其提供經濟持續成長的能力。因此美國應明確表達，武力犯臺會危及中國經濟的持續成長。美國國會也應立法，表示若中國武力犯臺，美國將嚴厲制裁。美國並應協調歐、亞盟友，令其也釋出類似訊息。
同時美國應合作臺灣，幫助臺灣在中國的威脅下，維持民主的完整。美國也應就選舉安全、網路防禦上協助臺灣；並為確保其經濟活力，應與臺灣探討自由貿易協定的可能。
有人無疑會反對這項改變，認為有可能導致危機、破壞中美關係，或兩者皆發生。但美國可維持一中政策，重申就中國、臺灣之間的任何約定，只要是在和平、兩岸人民共識的情況下產生，美國就不會有立場。戰略清晰不排除任何兩岸問題解決方式的可能性。
習近平迅速反制了香港。但倘若美國發布清楚聲明，表示若中國武力犯臺，美國必回應—並以行動證明這份聲明的可信度—那麼習近平在強推臺灣議題、與美國衝突之前，會再多想一次。最重要的是，驅使習近平的，是維持中國共產黨在中國政治系統中的主導地位。無法「統一」臺灣會危及此地位，這是習近平不願冒的風險。於是強化威懾將有助於防止兩岸危機，並在降低戰爭機會的情況下，鞏固中美關係。
有些人認為美國已經過度負荷了，而戰略清晰要美國再額外承諾，更是負荷；然而那些人不應自欺欺人：美國的亞洲盟友早就假設美國會協防臺灣。若決定不這麼做，會置這些盟國於險境。問題是現在，盟國對美國的期待，與美國公開政策、美國干預臺灣問題的能力，存在著差距；戰略清晰能讓美國的政策、美國被賦予的期望保持一致，並縮小承諾與能力間的差距。
當今政府（指的是川普政府）選擇象徵性升級美臺關係、並質疑一中政策—兩者皆會導向衝突，因為中國最擔憂的，就是臺灣會尋求國際承認其為獨立國家。戰略清晰相對上，避開這些象徵動作，僅聚焦於恢復威懾。確保美國不必協防臺灣的最好方式，就是示意中國，美國準備好要這麼做。臺海會發生的、不會發生的，很可能決定亞洲的未來。
原文出處
【圖片為中評社資料照】
【本文為編譯文章，筆者哈斯（Richard Haass）與塞克斯（David Sacks）於2020年9月12日替「外交」（Foreign Affairs）聯名撰文，標題為American Support for Taiwan Must Be Unambiguous。哈斯為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CFR）主席、著有The World：A Brief Introduction。塞克斯為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研究員。】
為維持和平，應明示中國武力不可行
40幾年來，美國不論是共和黨、還是民主黨執政，就中國武力侵犯臺灣、美國是否會協防的問題，皆不願回答。而華府就此事小心謹慎的模糊態度，有助於勸阻中國「統一」臺灣的意圖，因為中國無法確定美國是否袖手旁觀。同時，該政策也阻止了臺灣宣布獨立—該動作會引發臺海危機—因為臺灣領導人無法確定，美國是否明確支持臺獨。
然而該政策，亦即為人所知的「戰略模糊」（strategic ambiguity），已完成階段任務。就日益自信、軍事能力持續成長的中國，戰略模糊已無法威懾。美國該是時候運用「戰略清晰」（strategic clarity）政策：明白表示若中國武力犯臺，美國將有所回應。華府可將此改變與「一中政策」（one-China policy）並行，如此可將美中關係的風險降至最低。確實，藉由增進威懾（deterrence）與降低臺海（美、中最有可能爆發衝突之區域）戰爭的機會，如此的改變應能強化美、中的長期關係。
戰略模糊曾經發揮效用
1979年，美國斷交臺灣（精確說來是中華民國），並廢除中美共同防禦條約，旋即美國國會通過臺灣關係法（Taiwan Relations Act），明示美國對臺灣維持特殊承諾。該法主張「任何企圖以非和平方式來決定臺灣的前途之舉—包括使用經濟抵制及禁運手段在內，將被視為對西太平洋地區和平及安定的威脅—而為美國所嚴重關切」。該法也聲明，美國將維持協防臺灣的能力，並提供臺灣防禦性武器。然而重要的是，該法未宣布美國會實際協防臺灣。
戰略模糊曾經發揮效用，威懾中國使其無法武力犯臺，因為北京無法確定美國的反應。最重要的是，中國希望維持和平的外在環境，好專注經濟發展。再者，即使那時美國選擇不直接干預，也提供了臺灣尖端武器，是中國那時的軍事能力所難以應付。中國的誤算也可能會危及其經濟發展、與中國共產黨的統治。
就臺灣，戰略模糊的效用是重要的，但其價值卻同時被低估。倘若宣布獨立、刺激中國出兵，臺灣無法確定美國是否協防。2000年代初期，臺灣就測試美國的底線—陳水扁執政之時—當時美國也明白表示臺灣沒有任性妄為、無需承受後果的權利。戰略模糊確保火藥桶穩定、不至炸開。
戰略模糊逐漸喪失優勢
然而，維持戰略模糊政策，無法再保臺海和平40年。該政策以往之所以高明，歸功於某些變數；但如今這些變數中，太多有了根本的改變。中國現在有能力威脅美國利益及臺灣未來。中國國防的花費是臺灣的15倍，其中大部分用於臺海可能的突發狀況（Taiwan contingency）。而中國的焦點一直都在於，防止美國為臺灣出手干預。（譯按：Taiwan contingency：contingency 是指突發狀況，尤指負面。）
臺灣國力、軍備品質皆勝中國的年代，已成過去；如今中國的軍備品質，與美國所能提供臺灣的相比，是不相上下。美國是否能在臺海衝突中勝出，不再是定數，而且趨勢持續有利於中國。除非美國為可能的臺海衝突投入相當資源，否則要阻止「既成事實」是希望渺茫的。先等待中國對臺灣出手，才決定是否干預；這樣的策略極可能釀成災禍。
習近平執政下的中國，比任何時候都要堅決追求利益。習近平曾經向前美國總統歐巴馬（Barack Obama）承諾中國不會軍事化南海，但近幾年還是做了。中國也將境內100萬的少數族裔維吾爾人，送進再教育營。並公然與印度在邊界爭議地區衝突。中國又增加對臺灣海峽的軍事演習、加強在國際間孤立臺灣。去年，更是幾乎完全剝奪香港的自治權，臺灣應等同擔憂。
鑑於這些趨勢，中國控制臺灣的目標—如有必要，透過武力—必須嚴肅以待。有人臆測，習近平將結合自身野心與手邊可用工具，以實現其「中國夢」，並強迫「統一」臺灣，最快可能在2021年。不應忽視臺灣是下個香港的可能性。
此外，阻止臺灣宣布獨立不再是主要顧慮。臺灣自知美國不會支持臺獨。蔡英文總統，是民進黨（支持臺獨政黨）黨員，一直採取謹慎的政策，以處理與中國的關係（她密切咨詢美國），也小心避免可能跨越北京紅線的舉動。臺灣人是務實的，也了解追求獨立會刺激中國，不符合臺灣利益。因此，支持盡快獨立的人不超過10%，多數人希望維持現狀，而非甘冒戰爭的風險。
最終，有人可能質疑1979年專制、戒嚴的臺灣，是否值得防衛；自此之後的臺灣，擁有健全的民主，政黨固定、和平輪替。在亞洲，臺灣首先合法化同性婚姻，媒體也自由。女性占國會成員的比例，臺灣是亞洲最高，而且幾乎是美國的二倍。面對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臺灣的反應領先全球，也證明了其在全球公衛中的超強能力，在其他國家有需要時也不吝相助。臺灣在許多全球事務上是美國重要夥伴，守護臺灣得來不易的成果，符合美國利益。
然而40幾年來從未改變的是：中國若是以強加的方式接管臺灣，是與美國的利益背道而馳的。若中國動武而美國沒反應，美國的區域盟友，例如日本、南韓，會認為美國靠不住、打算退出該區域。接著這些亞洲盟友的反應，不是轉而接納中國、導致美國的亞洲同盟關係解散與區域權力失衡；不然就是尋求核武、變得戰略自立。任一情節發生，都會大幅增加區域戰爭的機會—該區域是世界經濟的中心、全球多數人口聚集之地。
同時2400萬的臺灣人會眼看著民主、自由化為烏有。中國也會收割臺灣蓬勃、高科技的經濟。中國軍隊也不再侷限於第一島鏈：其海軍勢力將擴及西太平洋。
是時候該「不模糊」了
有效拿捏臺灣議題，使美國、中國、臺灣在臺海維持了40多年的和平，這是美國戰後最卓越的外交政策成就之一。也證明了當年季辛吉（Henry Kissinger）、及許多繼任者的非凡才能；這些人了解臺灣議題的處置，不可能滿足各方。但如今戰略模糊無法再維持現狀。
為守護這項成就、持續威懾中國，美國應採取戰略清晰的立場，明確表達任何形式的中國武力犯臺，美國都會有所回應。戰略清晰會降低中國的誤算；該誤算是最可能引發臺海戰爭的催化劑。
（譯按：原文是2020年9月刊登，當時仍是川普政府執政。而此處原有兩段皆在批評、建議川普政府，但現在美國執政的是拜登政府，因此譯者省略、不逐字翻，僅以摘要。第一段是批評時任總統川普的行為，包括質疑北約的價值、背棄庫德族、減少德國的美軍等等，這些行為都可能讓習近平認為，美國也不會協防臺灣。第二段是建議川普政府實施戰略清晰，並再次介紹該政策要點。）
戰略清晰並不表示美國承認臺北、或升級美臺關係；戰略清晰也不涉及共同防禦條約、或與臺灣簽署文件。因為這些動作會逼習近平出手。該政策的聲明會是美國單方面的保證，也會明確表達美國基本政策是不變的：就兩岸差異的最終解決方式，美國會避免立場，並堅持任何解決方式應是和平且具共識的。簡言之，美國的政策目標保持不變—需要改變的是手段。
單單一份聲明並不夠，還需一些強化威懾的措施。美國應額外在該區域駐紮空軍與海軍、加倍努力部署這些兵力，讓中國難以施展。美國國防部也應優先考量臺海可能的突發狀況，並咨詢日、韓，看兩國能提供什麼協助。
中國共產黨統治的正當性，多源於其提供經濟持續成長的能力。因此美國應明確表達，武力犯臺會危及中國經濟的持續成長。美國國會也應立法，表示若中國武力犯臺，美國將嚴厲制裁。美國並應協調歐、亞盟友，令其也釋出類似訊息。
同時美國應合作臺灣，幫助臺灣在中國的威脅下，維持民主的完整。美國也應就選舉安全、網路防禦上協助臺灣；並為確保其經濟活力，應與臺灣探討自由貿易協定的可能。
有人無疑會反對這項改變，認為有可能導致危機、破壞中美關係，或兩者皆發生。但美國可維持一中政策，重申就中國、臺灣之間的任何約定，只要是在和平、兩岸人民共識的情況下產生，美國就不會有立場。戰略清晰不排除任何兩岸問題解決方式的可能性。
習近平迅速反制了香港。但倘若美國發布清楚聲明，表示若中國武力犯臺，美國必回應—並以行動證明這份聲明的可信度—那麼習近平在強推臺灣議題、與美國衝突之前，會再多想一次。最重要的是，驅使習近平的，是維持中國共產黨在中國政治系統中的主導地位。無法「統一」臺灣會危及此地位，這是習近平不願冒的風險。於是強化威懾將有助於防止兩岸危機，並在降低戰爭機會的情況下，鞏固中美關係。
有些人認為美國已經過度負荷了，而戰略清晰要美國再額外承諾，更是負荷；然而那些人不應自欺欺人：美國的亞洲盟友早就假設美國會協防臺灣。若決定不這麼做，會置這些盟國於險境。問題是現在，盟國對美國的期待，與美國公開政策、美國干預臺灣問題的能力，存在著差距；戰略清晰能讓美國的政策、美國被賦予的期望保持一致，並縮小承諾與能力間的差距。
當今政府（指的是川普政府）選擇象徵性升級美臺關係、並質疑一中政策—兩者皆會導向衝突，因為中國最擔憂的，就是臺灣會尋求國際承認其為獨立國家。戰略清晰相對上，避開這些象徵動作，僅聚焦於恢復威懾。確保美國不必協防臺灣的最好方式，就是示意中國，美國準備好要這麼做。臺海會發生的、不會發生的，很可能決定亞洲的未來。
原文出處
【圖片為中評社資料照】
【本文為編譯文章，筆者哈斯（Richard Haass）與塞克斯（David Sacks）於2020年9月12日替「外交」（Foreign Affairs）聯名撰文，標題為American Support for Taiwan Must Be Unambiguous。哈斯為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CFR）主席、著有The World：A Brief Introduction。塞克斯為美國「外交關係委員會」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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