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學生如何把美國文憑回報最大化
2013-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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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美國大學中的中國學生成倍增長。隱藏在簡單數字背後的，是一個群體遷徙、巨額財富與文化互動的復雜
近年來，美國大學中的中國學生成倍增長。隱藏在簡單數字背後的，是一個群體遷徙、巨額財富與文化互動的復雜故事。“海龜”回國成為“海帶”的例子比比皆是，這筆巨額投資未必能夠帶來具體的經濟回報。教育的確是最好的投資，但中國學生在美國究竟最該學什麼，還是有些誤區。
據國際教育研究所（IIE)的統計，2011-2012學年有194,029名中國留學生在美國大學注冊，佔所有外國留學生的25%。這個人數比上一年增長了23%，更比十年前增長了207%。在本科而非研究生的層面，增長幅度就更快，達到31%。
對普通中國家庭而言，讓子女去美國接受高等教育無異於是巨大的冒險。IIE的統計顯示，60%以上中國學生的費用來自家庭。美國學生往往可以享受相對低得多的本州學費並領取各種財政援助及獎學金，而大多數中國學生必須自己支付全額學費和生活費，其中僅四年的學費就高約20萬美元，這個數字還沒有計生活費和各種捐稅、旅費等。
還在拿到美國學校錄取通知書前，中國學生就有不小的投入。畢業於杜克大學（Duke University）、今年23歲的范小姐現在紐約貝萊德（BlackRock）公司的資產管理部門工作。當年申請入學時，身在上海的她曾花了幾千美元參加托福與SAT培訓班，雇請英語家教，以及飛往香港與韓國首爾考SAT，因為SAT不在中國內地舉行。
據中國教育部統計，2005年到2010年，海外回歸的留學人員增長了375％，達到134，800人。智聯招聘最近的一項調查發現，72％的中國留學生從國外大學畢業後馬上回國或短期工作後回國。
但是，美國大學文憑並不意味著是在中國就業的金飯碗。智聯招聘的調查還發現，逾70％的雇主說他們不會特別優待海歸，近8％的雇主說他們避免雇請海歸，因為海歸們的薪水期望高於他們的工資水平，並缺乏他們需要的人脈。
美國加州聖巴巴拉大學（University of California-Santa Barbara）經濟學博士生孫薇(音譯）的最新研究發現，海歸創業的成功率和利潤率都低於留在國內受教育的同代創業者。留學期間沒有建立國內人脈的機會，而海外所受的訓練與中國市場的需求有太大差異。“在美國教育上的所有投資都是值得的，因為這為國家的發展積累了人力資本，對中國好。學生自己和父母要看到這筆投資的（經濟）回報還需要更長時間。”孫薇說，“但從長遠來看，他們會有更大的成功。”
橫跨太平洋追求美國學位的中國學生，往往發現自己與這個完全陌生的文化的種種錯位。美國大學的管理者認為，中國應試教育培養的死記硬背習慣，與美國教育對分析能力和獨立思考的要求背道而馳。中國學生的大量聚集更使得他們能夠形成自己的小圈子，在周末關門復習書本作業，把自己隔絕於美國大學中五花八門、生機勃勃的社會文化活動之外。
在密歇根州立大學（Michigan State University），來自中國的本科生在2005年只有43名，而今年猛增至2845名。該校國際學生學者辦公室主任彼得•布裡格斯（Peter Briggs）指出，有中國學生在學生社團擔任領導，也有的積極參與課外實習，但更多的中國學生並沒有全面投入多姿多彩的美國校園生活。
“我們必須改善我們的工作來促進學生群體間的交流，因為國際教育的目標是讓所有的學生理解世界的多樣。有一些學生群體置身事外，使所有群體都減少了學習的機會。”布裡格斯說，“有中國學生不積極參與校園生活，不和其他學生群體交往，錯失了美國大學教育中最核心的部分，即“博雅教育”。他們為什麼要來美國的大學學習？為什麼不去不主張博雅教育的澳大利亞或英國的大學呢？”
許多中國學生付出巨額費用來到美國大學，卻不參與校園生活，使來自海南的郟佳琳感到可惜。22歲的郟佳琳在北卡羅來納大學（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at Chapel Hill）就讀傳播專業。她抓住每個機會結交美國朋友，體驗在中國接觸不到的事物。
“我覺得他們浪費了自己的錢。他們花那麼多錢來到這裡，卻只與同樣來自中國的同學交往，那為什麼不幹脆回中國？” 她問道。 “大多數國際學生把所有時間都用於讀書做作業，完全沒有休閑。他們覺得我瘋狂，問我，'你為什麼每個周末都要出去？你為什麼喝酒？’ 我讀書時讀書，休閑時休閑。如果你除了讀書就是與中國人交往，那你帶回中國的就只有一張文憑，一張紙，如此而已。”
但是，融入校園生活和文化並非易事。布裡格斯先生說，多數中國留學生有學習困難，他們被迫在吸收文化與維持成績之間選擇。參與課堂討論的中國留學生也較少。布裡格斯特別提到，許多能力不夠的中國學生被美國一流大學錄取，這可能與入學競爭日益激烈，來自中國的申請文件含有大量造假有關。據Zinch China咨詢公司的測算，中國學生提交的推薦信中的90％是偽造的，文章樣本中的70％由別人代筆，高中成績單中的50％經過篡改。
郟佳琳說，她從大學獲得的最寶貴的東西來自課堂之外，那就是更獨立和更善於溝通。而雇主們，例如LEK咨詢公司上海辦事處（LEK Consulting），在雇請海歸時所看重的，正是這些文憑不能顯示的能力。
“我們聘請從美國和英國回來的留學生，因為他們的英語更強，但我需要其中更為成熟，社會能力更強的人，”LEK負責招聘的合伙人陳源道說， “他們應當與眾不同，而不是只會讀書，只與中國人交往，譬如把自己的社交限於‘中國聯誼會‘。美國大學教育最大的優點，就是不鼓勵死記硬背，教你社交，提高你的情商，提高你獨立思考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主張課內外平衡的范小姐也認為，她在杜克教育上的巨額投資是值得的。在工作了八個月後，社會交往和建立人脈的重要性變得更為明顯，她說。
“中國人常說，孩子的教育是最好的投資，我們全家都信這個理”，范小姐說，“大學教育改變了我──不僅僅是學到知識，更重要的是學會思維、創造、溝通，那是單從書本裡永遠學不到的軟技能，卻能從日常生活，從與周圍那些形形色色的聰明人的交往中學到。那是中國的教育還不重視的東西”。
【華爾街日報】
http://chinese.wsj.com/big5/20130318/LUX075012.asp?source=UpFe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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